第十三章(2019.05.10-2019.06.15)
卫庄不理他,自顾自说着,“五位主审官已死,被拔了爪牙的张开地也不会是你们的对手。”
“这几个小喽啰还不值得我出手。”白亦非一脸不屑。
卫庄端着茶杯始终没有喝上一口,语气也有些不快。“提到这几个人真是玷污您了,雪衣堡上的皑皑白雪都被染黑了。”
“呵呵呵呵呵,你真的是越来越对我胃口了……”
“很遗憾,你不是我的心仪款。”
……
翌日
韩非早早来到紫兰轩,一呆就是一日,表现的同外界传言一样,是个不思进取沉迷于声色犬马中的公子。过去几年在桑海求学就是个幌子,无非是换个地方享乐罢了。
“今日在朝堂之上,姬无夜想借鬼兵劫饷拉张开地下水。张开地无法,只得应下来。回府后,张开地之孙张良提出一人可破解此局。约定黄昏后紫兰轩见。”[①]
“叫几个身手利索的,行事机灵的姑娘过去。”卫庄看看酒樽中的酒,“给韩非也送几壶梨花白。”
紫女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今晚会有危险?”
卫庄淡淡道:“这么好的机会,他们又怎么会放过呢?告诉那几个姑娘,若非必要不要显露身手,暗处保护就好,你也是。”
紫女淡淡一笑,但难掩眉间忧虑。“张开地真的会来吗……”
“会的,而且不会很久。”
这样肯定的语气卫庄许久不曾说过了,一句一句剖析韩非的目的行动语言,张开地的反应回答以及后续动作,好似任何事物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。
卫庄:“五位主审官皆是张开地的左膀右臂,若是此时张开地也出了事,那么姬无夜势必会顺势推到鬼兵身上,而韩王担心报复也必定不会严查。群狼环伺,刻不容缓,张良必须要找韩非解围,也只有韩非能施以援手。”
“这是一个被动且赔本的买卖。”紫女若有所思。
“那倒未必。”卫庄反驳道,“以退为进,引蛇出洞。张开地或许会反悔,但张良也必定会许韩非一个承诺。”
“这就是你选择韩非的原因?”
“是他该向我证明他有让我选择的能力。蛟龙出海必将引起腥风血雨,但愿他能扛过这天劫。”卫庄话锋一转,“人到齐了。”
张开地观紫兰轩内部,与寻常风月场合不同,格局规整配饰考究,倒像是文人骚客讨论学问的清雅之地。但路过之人全是一副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模样,把他们约在这里见面,不免对此人印象坏了些。
张开地见到破案人有一瞬间惊讶,随即又有些恼怒。公子韩非毫无姿态可言歪在位子上,一身着暴露女子虚虚趴在韩非身上喂他喝酒,见到来人也不避讳,缓缓起身靠在韩非座椅靠背上。
“紫女姑娘,兰花酿配上这金丝红玛瑙盏,确是相得益彰别具滋味。”韩非摇晃着杯盏在鼻下嗅探。
紫女:“公子满意就好。”
“我原本有只碧海珊瑚樽,那才真是兰花酿的绝配。”眼神间流露怀念之色,又颇具遗憾道,“可惜前几日刚好换给了别人。”
紫女调侃问,“听公子这口气,似乎有些后悔了?”
韩非笑道:“当然不会,我换到了更有价值的东西。”
张开地一甩袖子背过手,对韩非极其不待见。“不知所谓。”
张良见他转身欲走,紧忙唤了声祖父,又转头看看韩非,他实在担心张开地看不惯韩非做派,愤然而去。
韩非对他人的言论一向不放在心上,但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傲气。张开地越是心急如焚,他就越要稳如泰山。
“张大人。我知道张大人看不上我韩非,我对张大人也没什么好感。你要走,我不会阻止。不过我相信,相国大人不会走。”
“哼。”张开地言语不屑,“你有这样的自信?”
韩非问,“想知道理由吗?”
张开地张良面露疑惑,韩非狡黠一笑,“因为大人的腰带系反了,而且你脚上还穿着朝靴。”
张开地闻言看去,果真如此,却还是死鸭子嘴硬道:“那,又如何?”
“系反腰带,说明相国心烦意乱;下朝之后没有更换朝靴就赶来这里,表明相国急于求解;韩非礼数怠慢,相国大人十分恼怒,却还能站在这里听我说那么多废话,代表相国大人已别无退路。”
张开地沉默片刻,叹口气说:“不错,这也正是为什么我还在这里,继续听你那么多废话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,相国大人雅量,我以酒赔罪。”
众人将空间留给三位,紫女移步卫庄房间。“你说的果然没错,张开地的确不相信韩非。韩非锋芒初现,张开地更多的是警惕防备,而非信任。”
“今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,无论是对张开地还是夜幕。”卫庄紧盯韩非房间的方向,“绝处逢生和斩草除根,真是有趣的对弈。”
紫女身体一瞬间紧绷,“要动手了?”
“快了,你过去吧,适当的可以留下一些蛛丝马迹。”
行至门口,屋内传来碎裂声。“各位聊什么这么尽兴啊?怎么把酒壶都摔了呀?”
对于紫女韩非有些好奇,能在酒壶碎裂后立刻来到房间,身手必定过人,在潜龙堂也曾深藏身份易宝于他,即便这次伪装十分敷衍,光靠外表也能轻易认出。韩非相信能在新郑的众多势力建立属于自己的情报站,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,漏洞百出也定是故意为之。紫兰轩的帮助是结盟的诚意还是试探的利剑,韩非拿不准,故而在紫女询问后,他的第一反应是遮掩。
就在韩非用略显浮夸的演技惋惜酒壶的时候,窗户外撞击声不断。碎裂的酒壶更像是鬼兵行动的信号,烛火幽蓝仿佛置身地狱,阴气从窗缝渗入,蚊虫盆景沾染过后无一幸免,鬼兵闯入直奔几人而来。
紫女见到鬼兵后怯生生的惊呼一声,转身欲跑,但身处黑暗不好辨识方向,不小心撞到相国大人,两人一同倒地。一个杯子穿过袭来的鬼兵擦着二人衣角飞过。
鬼兵一击不成,倏地消散在原地,只留下一片鸦羽。
韩非答应破案,顺理成章的提出自己的要求。张开地脸上的迟疑韩非看得清楚,张良虽说服他答应韩非的条件,但在韩非看来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,想用他韩非做诱饵去套狼,那干脆我们就站在同一阵营吧。
韩非答应后张良脸色好了不少,躬身道;“多谢韩兄,临危相助。”
韩非言有所指,“相国大人,有子房这样的后生俊杰,真是张家的福分。”
“韩兄过誉了,子房承受不起。”
“你早看出姬无夜要利用军饷被劫一案铲除朝中政敌,所以就出奇兵,让我这公子王孙介入,使得姬无夜投鼠忌器。而且本案安平君、龙泉君贵为王亲,相国大人即便德高望重,也很难审理。用我来对付他们,却恰恰正好。”韩非接着说:“如果我处理得体,责令祖父无忧且有功。如果我破不了案,令祖父至少也得到缓冲时间再做他想。好一个李代桃僵之计。”
张良眉头紧蹙脸色煞白,立刻跪倒在地,对算计了韩非感到抱歉,“子房不敢,案情离奇诡异,张家危在旦夕,才请公子出手相救。”
韩非开口大笑,起身扶起张良,安慰道:“我说这些,正是因为我很欣赏你的谋略。时间不早了,并日还要查案呢。”
目送二人离开后,韩非也准备回府。正巧前面一间房有侍女出来,房门大敞,隔着门看是一位身着劲装的男子,路过之时门内男子闻声回头。对视只有瞬间,双方都没在彼此身上稍作停留,但,彼此都嗅到了同类的味道。
[①] 指太阳落去,天色欲黑而未黑之时,即19~21时。用地支表示为戌时。
人们为什么要用"黄昏"来表示这一时辰呢?《说文》曰:"黄,地之色也。"又说:"昏,日冥也。"夕阳沉没,万物朦胧,天地昏黄,"黄昏"一词形象地反映出了这一时段典型的自然特色。
最早使用"黄昏"一词的是大诗人屈原。他在《离骚》中写道:"昔君与我诚言兮,曰黄昏以为期,羌中道而改路。"
"黄昏"这个词,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,尤其是诗词里经常出现。如:"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。"(欧阳修《生查子》)词人在这词句中把"黄昏"作为青年男女幽会的美好时刻来使用,是极确切的。历来脍炙人口的名句"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",则流露了作者李商隐对自己年华迟暮的慨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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